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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受伤 (第1/3页)
1979年的深圳,当时只有一家集体性质的建筑公司,几百工人,一个10多人的建筑设计室,水泥厂、红砖厂、石灰厂都只有一个,大型的建设项目根本无法开展。 好在基建工程兵及时填补了基础建设工作的空白。 田宗生撸着袖子,拿着规划图纸,站在新园招待所,在招待所的西边,与建设路平行有一条黑臭的排洪沟,一直通到深圳河边,腥臭扑鼻。 田宗生和杨龙先去看,见到周围的市民都是避着走。 他俩老远就闻到刺鼻的臭味。远看过去,曲折蜿蜒的臭水沟,宛如一条长长的水蛭,看着就恶心,附近的大街小巷都是臭气冲天。 田宗生皱着眉,走进前一看,水沟有四米深,里面的水都是黑色的,沟渠很狭窄,看这样子,大型机械用不了。 各种垃圾,还有粪便,稀拉拉散布在河沟的两侧,还能看到几只死老鼠的皮毛,灰色的毛发,有几只还没死透,估计是附近居民逮住扔到在这里的。 再远一点,一条死狗,头部已经扎进黑水里,露在水外面的,能看到灰白的骨,像是被撕扯成破布一样的皮毛,这狗,已经扔进去得有小半年了。 田宗生感到一阵恶心。 杨龙也不好受,大口大口吐了起来。 周围的老百姓见他俩面生,便过来问。 有一个高个子,肤色很黑的中年人,说:“军人同志,你们是要来清理这条沟的?” 清理臭水沟的事不是新闻,很多人都多少知道些。 田宗生随口应了。 “这活哪是人干的!”一个年级颇大的白发老头吸着烟,走过来,满是追忆道:“老汉我都六十多了,这条沟民国时候就有了,太臭太脏,没法弄。” “这是有瘴气的啊,熏死个人。” 中年人叹气说:“我说你俩这样,跟政府说,弄不了,这是苦活,一般人哪整得了。” “还有,这沟里可有死人的,沾了多晦气。” 田宗生笑着说:“我们基建工程兵唯独不怕的就是苦和累,没事。” 说完,他扶着吐的一塌糊涂的杨龙,两人回到营地,根据图纸,和战士们做了布置。 临去前,田宗生把战士们集合,说:“同志们,上级安排了清理臭水沟的任务,这个臭水沟狭小,清理难度大,机械下不去,得靠咱们自己人工上,大伙说:能不能完成任务?” “能!” 战士们毫不犹豫,齐声吼出。 “出发!” 大伙带着镐刨,锹铲和竹篮,很快来到新园宾馆前。 战士们看到面前一条黑乎乎的水塘,味道熏得人都站不住脚,有的战士皱起了眉头。 “稍息!” “唰”战士们排成笔直的两排。 “我再说一遍,有问题没有?” “没问题!” 军令如山,使命如山,承诺如山。 有个高个子的兵,穿上带裤子的雨衣,一咬牙,第一个走下去,大伙眼看着淤泥没到他的肚子位置,快到前胸了。 “团长,没事,哇……” 他话还没有说完,就开始吐。 其他个子高的战士接二连三的下去,有好几个干了一会儿被熏得晕倒,被其他战士扶着上来。大伙轮流替换。 用镐刨,用铁锨铲,用竹篮运。 有几个老百姓,对着战士们喊:“我说小伙子们,这种脏活累活,受得了吗?” “人是铁打的也不行!” “有瘴气,熏死要命的。” “快上来吧。” 时值冬日,今年较往常冷,寒风越发刺骨,很多战士的手冻的青紫,肿的像萝卜,有的伤口处已经裂开,看上去黑红黑红的。 没有一个人喊苦喊累,被臭味熏得晕倒了,扶上来,换一个,接着上。 但工程器械用不上,这么多的臭水,怎么运走? 战士们拿来脸盆,忍着恶臭,一盆一盆的往外运,在现在看来,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。 在那个年代,愚公移山,也算没有办法的办法。 田宗生对着前来围观的百姓说:“请大家放心,我们保证还深圳市民一个干干净净的排水沟。